《天造地设(公路,1v1)》 01南曲市 一个寻常的白日,邬锦从一线城市飞到西南了边陲的一个旅游城市,叫南曲市。 下了飞机的时候,夜幕低垂,天色昏暗,她不喜欢突如起来的黑暗,这让她没有安全感,不过天气不热不冷,她感觉很舒服。 有不少出租车在专门的候车地点等候。 她往那里一走,已经有两三个司机来招呼她了,问她去哪里,要不要去南曲市旅游景点之类的,中间还夹杂着几句她听不懂的方言。 邬锦随便上了一辆车,然后跟师傅说出那个指定的地方。 坐到车上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因为她不是出差也不是游玩,而是做一个应召女郎,这称呼有点年头,可很贴切,比外围言简意赅,对方名字未知,长相未知,只有价格出得起她想要的。 此时,她黑色罩衣里面穿着一件金黄色的亮片连衣裙,交叉挂脖款式,细细的带子在胸部和颈部的中间地带相交后就翻过肩颈,继续装饰着光滑的背部。 原本就颇性感的身体又多了一份韵味,她坚信没有一个男人在见到这样的自己不会动容。 邬锦原本没打算让自己这么低贱,当然,这是她自以为的低贱。 半年前,一直包养她多年的金主抛弃了她,在而立之年选择娶一位中产家庭的良家妇女好好过日子,分手的那一刻,他不仅送了她最近一直想要的最新款的包包,还祝福她,希望她在自己的而立之年也能找到自己的归属。 这对她的冲击力不小,见不得光的关系在崩塌的那一刻,原来也会难受。 她在最好的年华跟了他,一跟就是好几年,时间久到自以为可以稳稳嫁给他,做一个豪门媳妇。 分手时,她一度不相信,还想着去挽留。 金主避她躲她,那位女孩出面见了她,以极其轻蔑的语气唾弃她说:“你这婊子还要不要脸了?” 邬锦心里很不是滋味,哪有人一边骂她是婊子一边让她要脸的,这不是让她既做婊子又立牌坊吗? 不过她也没法在这位女孩子面前理直气壮,尽管她认识那位金主的时间比她早。 邬锦那时候认为,败就败在她是被包养的吧。 梦彻底醒了。 人要生活,她几年不工作,模特圈也容不下她,她在模特圈里也发展不长远,就如同那位金主在第一次见面时意味深长地和她说:“你的身材不适合做模特。” 后来他还说她演技不行,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当演员。 思来想去,她可悲地发现无一技之长的自己只能去钓另一个金主,按理说这几年她也攒了不少钱,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觉得距离她想过的生活还远得很,远的很。 于是她联系上mini姐,这是外围圈内有名的经纪人,mini姐二话不说便让她先报一个名媛培训班,学费不菲。 自此,她的社交平台里开始各种五星级酒店浴袍、游艇泳衣摆拍照,配文是岁月静好文案,各种晚宴也参加了不少。 可半年过去了,费用不停掏出,依然没钓到一个金主,mini姐说这是包装,包装要过段时间才能看效果。 经验不多的她按捺住怀疑的心。 一个月后,mini姐又推荐了一家整形机构让她去隆胸整容,理由是:“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嘴上说着不想要假的,但是看到大胸时依然兴奋的很。” 邬锦在旁听着,心里闪过一丝冷笑,她觉得挺讽刺的,金主和她闹分手时,说她身体长成这样就像个不正经的女人,一股风俗味,他若是娶了她,都不好意思带她到正规的晚宴。 最后,邬锦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她不想捯饬自己成千变一律的网红,还有一点是,整容有风险,她担心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mini姐见整形机构的抽成没指望,又说:“你不想去整我也不勉强你,要不我先安排你接点客吧,看能不能运气好套到一两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咯。” 邬锦心里有落差,眉心拧起。 mini姐见她脸色不对,认真给她解释:“是这样的,你都30岁了吧,子宫不好用,已经错过了嫁入豪门的最佳时机了,现在的姿色年龄只能当外围,不过外围一晚上的钱也不少呢,你考虑考虑吧。” 邬锦刚想解释自己才过28岁的生日,可是想了想,又觉得毫无意义。 mini姐说着说着,见邬锦毫无反应,又换了副语气教育她:“我作为过来人,和你实话实话啊,你要钓金龟婿,就得先接触他们,怎么接触你的潜在客户人群呢,就得通过接客这种方式,这叫广撒网,我的资源里都是叫得上名号的哥儿,你伺候舒服了,说不定就有回头客,一来二去这不就是攀附上金主了吗。” 邬锦听着她人生导师般的语气,觉得有一种深深的荒谬感。 偶尔,邬锦也在想,自己的命运是不是从几年前她选择被包养时就注定了,刚开始没察觉,底线不得不一退再退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条路她走得足够远了,远到她已经没法回头了。 mini姐给她的定价是普通人都不敢奢想的,来往的交通费用和体检费用都要报销,能出得起这个价格的,按mini姐的话说肯定是非富即贵的哥儿。 邬锦一开始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02你是? 邬锦下了出租车。 环顾四周,对方给她的地址是在林间的一栋休闲别墅酒店,虽然目之所及都是荒凉的景色,可看到不远处像灯塔般的房屋时,她的心在某种程度有所安定。 她顺着柏油路来到了酒店门前。 进到大厅,有几个工作人员往她瞧了一眼,又无事般收回目光,不知道是把她当成入住的客人还是已经见惯不惯了。 她快步走过大厅,坐电梯上到了最顶楼,随后根据约定敲响了其中一间套房。 别墅隔音好,好一会后,站在外面邬锦才听到脚踩在地毯上的脚步声,沉沉的脚步声,越靠近门就越清晰。 门开了,一个精壮的男人站定在门后,他只开着一个不算大的缝,扫了她几眼才开口:“你是?” 语气中透露着不解。 邬锦不动声色透过缝隙快速打量着他,男人刚洗完澡,头发半湿未干,下身围着浴巾,上身的肌肉线条流畅,五官也端正,整体来看,身姿挺拔中透露着一股魅力 可能非富即贵的阶层中,没有丑的只有懒的吧。 邬锦并未多想,很快柔声说出了自己的花名:“你好,我是乌芷若,请问你是肯尼吗?” 男人缓缓地眯起眼,扫视着面前的女人。 邬锦见他反应不对,怀疑自己敲错门了,不确定又柔声细语问了一遍:“你好,请问你是——肯尼吗?” 男人张嘴,刚想说什么,房间里传来另一个男人粗粝的声音:“杨侜你让她进来,她是我叫的。” 被唤杨侜的男人回头往屋里看,“你叫的?” “是,我叫的。” 杨侜重新看向邬锦,邬锦只能尴尬一笑,说:“好像我找的是你朋友。” 杨侜沉默着将门拉开了些,邬锦在他的凝视下走了进去,在经过杨侜身边时,她听到了他的低声问话。 “哪个wu?” 邬锦不明所以,但还是偏头看了他一眼,强调:“是乌龟的乌。” “哦。”男人淡漠应了一声。 邬锦心虚般迈开脚步,往房间深处走去,套房分睡卧和客厅,她走到了客厅。 一个兴奋不已的男人早已在沙发上等候多时,和给她开门的男人一样,他下半身只围着浴袍,结实的胸膛赤裸,胸肌和腹肌倒是比杨侜的壮,一块一块的,长相也比杨侜长得粗糙。 此刻,他的一双眼睛垂涎着女人那被单薄外套裹住的玲珑身体。 他扬了扬下巴,冲邬锦打了个招呼:“嗨,我是肯尼。” 邬锦咧出一个笑,还未有下一个动作时,她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杨侜的。 肯尼见她愣在原地,又说:“愣着干什么,过来我这边坐啊!” 邬锦无意识拢了拢单薄的防晒衣,认命坐到了肯尼身边。 而杨侜同时也落座在不远处的沙发边上,邬锦忍不住看过去,只见杨侜表情漠然,身子放松,后背随意靠在沙发背上。 显然,对比杨侜的仿若无人,邬锦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自在。 目前的情形,嫖客只有肯尼一个人,排除了杨侜也是嫖客的可能,不过围观那也是不行的。 想到这,邬锦试探性地问:“他是谁?要不要新开一间房?” 肯尼笑笑:“没事,你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话一落,未给邬锦反应时间,男人结实的手臂就揽过了女人的腰,邬锦失去平衡一下子跌倒在他怀里。 男人的胸肌发达,结实得像一堵墙,近乎火热。 邬锦在接触到的那一刻,如被烫了一般难受。 “哥,别这么急。”她伸出双手,别扭地抵着他结实的胸膛,挣扎着坐起来。 男人兴奋加倍,嘴也凑到了她脖子上啃咬,一边亲一边说:“妈的!我就喜欢你这种欲擒故纵的女人!” 他一边另一只手猴急地攀上她的胸部,隔着裙子,他摸得不够起兴,手顺着她的身体曲线往下爬,试图撩起裙子。 被迫仰起头颅的邬锦,敛起了所有讨好的笑,不停重复说道:“不行!不行!不——” 她不想在客厅,下意识手脚并用推搡他。 但依然无济于事。 肯尼将这当成一种乐趣,粗重喘着气,含糊不清回应道:“不行什么?嗯?” 邬锦眉头微皱,这人像一辈子不见过女人似,一上来就办正事,时刻提醒她这是纯粹的陪睡关系。 突然,胸口传来一阵痛,邬锦的眼泪差点飙了出来。 原来肯尼见裙子不好褪上去,吊带又是交叉挂脖款式,他不知道如何脱下来,上下不得手,偏偏身体兴奋异常,手一时吃不到腥,只能继续隔着裙子泄愤似地既揉还捏。 他一边在她胸上肆虐,一边还嘀咕道:“我操,这么一块布料怎么就这么难脱?待会拿剪刀剪两个窟窿。” 男人的体格看上去很壮,手上随便用力根本就没有轻重可说。 她是真的很痛。 邬锦心里更不好受了,生理和心理遭受双重打击,她强忍着低下头赔笑说道:“哥,轻点,还有不要在沙发!沙发太小了!” 肯尼嘿嘿笑了两声:“不要那么急,等会就带你去房间里爽。” 话一落,男人的手又在她的圆润屁股上重重拍了几下,伴随着女人的惊呼。 这阵仗有点大了,一直坐在沙发上安静看书的杨侜忍不住瞥了一眼过去。 一个男人是怎样搂着一个女人亲热,女人又如何尖叫呻吟。 一切都很熟悉。 杨侜看着,一言不发,最后平静地收回视线。 当事人邬锦心里安慰自己,抵抗不了就那么受着吧,忍忍就过去了。 男人情欲高涨,被欲望驱使着,几乎想将她当即就地正法,于是很快推倒了邬锦,手慢脚乱去拿早已放在茶几上的东西。 杨侜听到动静,又抬头。 这次他终于开口了:“肯尼,你要是想在我面前上演活春宫,我不确定明天你能不能回得去。” 在杨侜说完那句话后,肯尼的动作有所停止,被按在男人身上的邬锦还听到来自头顶的低骂声,紧接着,她就被肯尼打横抱了。 杨侜还是那个样子,他自始至终的无动于衷,像个不染一点情欲的修道士。 明知道自己不该乱想,可邬锦的眼神还是止不住去探究。 杨侜有所察觉,懒懒地掀起眼皮,与她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两人就这样互相盯着对方,直到肯尼将人抱了进去,然后一脚把门给踹上,彻底隔绝了视线。 03救我! 杨侜的眼睛终于干净了。 他垂眸,很快翻开了书的第二页。 只是安静不到片刻,卧室里突然传来了惊叫声,是那个女人的,紧接着就被捂嘴了,惊叫转为闷叫,如发不出声的哑巴。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女人那个小身板宛若砧板上的小鱼小虾。 这时的杨侜有些无趣的在想,这个酒店的隔音不太好,他的耳朵还不得清静。 又过了一会,里面的男人忽然开始气急败坏骂人:“操!给你脸了是吧,还敢咬我。我他妈就不信了,阿九,大刘,你给我按住她的双手双脚,我把这硬骨头给操软了你们再上。” “我不要!不要三个人!这生意我不做了!你们这些混蛋!” 杨侜手上翻书的动作顿了下,随后斜眼往卧室方向看过去。 听声音,他猜测她在奔溃大骂,在试图挣扎。 说是猜测,其实他很确切里面发生了什么,肯尼的那些花样来来回回不过那几样,有的女人能受得了,有的受不了。 在他愣神的这短短时间里,里面又传来了花瓶掉落地板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床板弹跳的声音也吱吱作响。 杨侜有些头疼。 这动静属实大了。 他终于放下书,走向卧室。 当然,卧室里的男人也不是吃素的。 杨侜一踏进卧室门口,第一眼就看到女人的双腿和双手分别被大刘和阿九制止住了,她的嘴重新就被堵住了,大刘长得瘦高,阿九长得矮小,但身上块垒结实的肌肉都不少。 衣衫不整的女人完全落于下风。 她被抱着进了房间后,突然发现床上有两个陌生的男人,两个男人不约而同都虎视眈眈盯着她,那神情和外面客厅坐着的男人完全不是一个样。 邬锦意识到不对劲。 肯尼确实有特殊癖好,他喜欢看女人反抗,可弄良家妇女犯法,最方便的就是找这些本身就违法的女人。 毕竟这些人又不敢去报警。 肯尼跪在她被折起的身体面前,一边带上安全套,一边说:“我的钱出了这么多,得操个够才能回本,你说是不是?” 在旁控着双腿的大刘很贴心地将她的大长腿分开一点,让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供人泄欲的玩物。 邬锦别过脸,嘴里发出一声呜咽,身体颤抖。 杨侜就是这时候进来的,邬锦瞧到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识朝他呜呜叫了两声。 杨侜依旧觉得吵闹无比,他走到床前,扫了一眼床上四脚朝天的女人。 说实话,有点像露着白肚皮的乌龟。 怪不得要说自己姓乌呢。 杨侜心里冷笑。 不过有白肚皮的乌龟吗?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念头。 肯尼担心被扰了兴趣,嚷道:“杨侜,你进来干嘛?” 杨侜看向肯尼,一字一顿地说:“玩够了吗?这里是华国。” 肯尼嘴角扯笑,有些得意地挺着自己的下体说:“放心,不会玩脱的。” 大刘和阿九夹杂在两人中间,都很适时地闭了嘴,似乎并不想掺杂这两人的对话中。 不过杨侜没有放过他们,目光一转,冷冷朝他们看过去,虽不发一言,可是何意已经很清楚了。 大刘和阿九倍感压力,缓缓地松开了手。 邬锦身体还处在极度惶恐中,几乎在他们一松手放开她后,她就迫不及待挣扎着坐起来,一心扑到目前看起来最为正人君子的杨侜身边,手忙脚乱中还不忘扯掉了塞到嘴里的东西。 肯尼气急,喝道:“给我按住她啊!” 邬锦一个哆嗦,麻利翻身下了床,但不敢往门走去,而是选择蹲下躲在杨侜的脚边。 她想到刚刚杨侜说的,想必这几个人也是对警察有所忌惮的,谁不忌惮警察啊,就连她也是忌惮的。 眼见那两个人又要蠢蠢欲动,她忽然目露精光,威胁道:“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别逼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肯尼咬牙,他看向杨侜,讨一个说法。 杨侜扭头,又垂眼。 邬锦缩在他脚边,脸上泪痕未干,头发乱糟糟的,颇为狼狈。 他试图抬起脚拉开距离,不料这女人竟然抱紧了他的大腿不放。 杨侜心里觉得好笑。 她到底对他产生了什么样的错误认知啊。 肯尼沉不住气,冲他喊:“杨侜,你把她交出来。” 杨侜抱起手臂,还是那句话:“这是华国,别给我惹事。” 肯尼听不进去,还是骂骂咧咧:“杨侜,你怎么这么多事?以前这种事你不是不管的吗?” 杨侜沉声:“我说了,这是华国,她一报警,我们谁也走不了。” “……”肯尼危险地眯起眼看向邬锦,说实话,这女人上手的触感很不错,身段也是该有的都有,现在瑟瑟发抖的模样,愈发激起他的兴趣…… 他舔了舔嘴唇,说:“行啊,那这娘们就陪我一个人吧。” “不!不!”邬锦头皮一紧,她对这大块头男人心有余悸,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向杨侜求救:“哥,哥,你让他放过我!我不想做了!” 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双手紧紧揪住杨侜浴巾。 那力度之大,都快把他的浴巾给扯掉了。 杨侜弯腰,看着她,眼神比冰冷,邬锦仰着头,心跟着一凉,害怕得不由得连喊了几声哥。 04果然阳痿 杨侜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将她散落在面部的头发别在耳后,轻声问:“那你的交易怎么办?” 其实,他想讽刺她的。 但邬锦明显已经将他当成是她的保护伞,听到他的话,很认真地回答说:“我可以把钱退给他。” 肯尼见她向杨侜求饶,不知道想到什么,反而哈哈大笑:“这样吧,你要是能让他操你,我今晚就放过你了。” 邬锦愣住,不知所措,同时,她还能感到杨侜的身体一僵。 让他碰这样的她…… 是觉得冒犯到他了吗? 邬锦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的目光渐冷,他的手同时向下,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望外扯,几乎不带一点温度对她说:“放手!” 他不想让她碰他。 邬锦心拔凉拔凉的,不过她不放弃:“哥,今晚让我陪你吧!” 杨侜说:“不用。” 肯尼忍不住的笑,不假思索便道:“乖乖,来我这边,他那里不行,陪不了你的。” “……”房间内一下子都安静了。 大刘和阿九的气息都忍不住屏在喉咙里。 邬锦足足花费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说一个男人不行,那不就是说他阳痿吗…… 所以他不是修道士,而是……不行。 杨侜直起身,看向肯尼,冷冷说了一句:“今晚不要让我见到你。” 肯尼似乎不服气,几次动了动唇要反击回去,但在杨侜的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下,还是选择了闭上嘴。 肯尼低骂一声后才套上衣服走的,另外两个人也知趣地尾随他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杨侜和邬锦两个人了。 杨侜动了动脚,没看她,说:“可以松手了吗?” 邬锦哦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杨侜收回视线看了她一眼,然后毫不犹豫抬脚回到客厅里去。 刚从虎口里逃生的邬锦顾不上他,她放任自己平复心情,好一会后想起应该打个电话给mini姐,可是一想,手机还在外面的包包上。 于是,邬锦不得不站起来,往客厅里走去。 杨侜早已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眼睛依旧是在看书,也不知道是什么书,能让他一直看。 她站在他不远处,余光看到自己的包包,并不敢轻举妄动,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那个,哥,今晚谢谢你,时间也不早了,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没有的话我先走了,可不可以?” 杨侜轻嗤一声,抬头,盯着她看了半秒后说:“不是说陪我吗?” “啊?”邬锦有些懵。 杨侜冲她扬了扬下巴,说:“把身子洗干净,到床上等我。” “……”情形扑朔迷离,邬锦极力忍住不让自己的目光往他的下身瞟。 杨侜见她不动,催促她:“去啊。” 邬锦有些呆愣地哦了一声。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不急,刚才那三个人都走了,只剩下一个阳痿的人,她怕什么?他可能仅仅是想掩耳盗铃,亦或者是想从她身上找安慰呢? 总不能又是一个潜在的变态吧。 于是,她的视线找到浴室的位置,迈开双脚便走过去了。 花洒的水从头顶下来,密密麻麻落在人体的皮肤上,水气弥漫,邬锦的精神放松了些。 虽然她身上的有些掐痕依旧看上去触目惊心,不过她擅长自我安慰,就当作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她全身洗漱完后,穿着白色浴袍走出浴室。 客厅人不在,她又往卧室里走过去。 果不其然,杨侜在卧室里。 邬锦在门口停住往里看,卧室里有两张床,其中一张是刚刚她被按在上面的,现在的杨侜则在另一张,他背靠着枕头,身上和刚才一样挂着浴巾,手上拿的是手机,棱角分明的侧脸依旧冷峻和帅气。 邬锦只感慨,他看的终于不是书了,这让她产生一种他终于有人气的奇妙感觉。 里面的人察觉到来人,抬头往门口方向看过去,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位置招呼她上床。 邬锦无二话,顺从地爬到床上。 想到那个肯尼说他阳痿,她暗吸一口气,尝试着搂住他的腰,整个身体往他的怀抱里缩,然后半真半假地开始演戏。 “哥,刚刚谢谢你。” 杨侜垂眼:“不客气。” 邬锦说:“大恩不言谢,哥,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的。” 杨侜沉吟,半晌候斜她一眼:“既然这样,你将你的名字告诉我吧。”他抬起手,轻轻地揉了一把她顺滑的头发,低声强调:“要真名,不要花名。” “……”邬锦靠在他的腹肌上,哑口无言,真名她是断断不会说出去的,可是让她起个名字,她一时也只能想到风花雪月梅花这些词。 真是脑袋空空,她忍不住自我腹诽。 她要是起一个林雪梅,他会怀疑吗? 杨侜见她犹豫,嗤笑一声:“不方便说吗?” “不是……”邬锦犹豫了下,目光落在床对面的墙壁,忽然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应朵。” 杨侜的身体微僵:“应朵?” “嗯,应该的应,一朵的朵。” 杨侜不知何意笑了笑,邬锦听着他的笑声,心头打鼓,愈发害怕自己的谎言被他揭穿。 谁料他侧了身捞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邬锦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依着他的话,乖乖地跨坐到他的身上。 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彼此,这还不是最尴尬的,尴尬的是,邬锦发现自己坐的地方,确实是软软的一条,没有硬。 虽然尺寸和长度能感知到,但确实是没有硬。 邬锦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一个阳痿的男人是没有多大的杀伤力的。 她现在应该要表现出她对他有感激之情,无论生死富贵,无论阳痿还是不阳痿,她都不嫌弃他、也没有看不起他呢,同时还要压下心中对他阳痿的惊讶与可惜。 她一定能做到的。 05开始吧 忐忑之下,邬锦不经意间看了眼杨侜。 杨侜似乎并没她想象那般敏感,他伸出手扶住她的腰,问:“你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 邬锦咽了咽口水,低下头低低道:“我不想说。” 杨侜轻笑:“对我这个恩人这么见外的吗。” “……”邬锦心里无言,她总不能真的说出自己是为了钱吧。 “嗯?有多不想说?”杨侜眯起眼捏起她的下巴,眼睛看着她,却又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不是,这种事很难说得出口。”邬锦发现自己开始有点害怕他了,她别过脸,躲闪开他的眼神。 地毯上是破碎的玻璃,对面一张床是凌乱的被子,刚才的事是否又会重演? 一块沉重的石头突然猝不及防在她心里着陆。 一个晚上,屡次碰到变态,她这运气有点背啊。 在她胡思乱想的片刻,杨侜收回手,静静地抱着手臂凝视着她,邬锦被盯得不自在,重新将脸转回面向他。 杨侜重新开口:“我不能正常勃起——”说到这,他停顿,伸出一只手抚摸上她的脸颊。 邬锦感知到他的手掌很大,掌心和虎口处有老茧,他从她的右脸颊摸到左脸颊,最后却停留在她的嘴唇上。 一个男人摸一个女人的嘴唇。 这说明他其实还是有性方面的念头的? 邬锦有些惶恐。 她还想到,历史上的太监有的是办法折磨宫女。 在她胡思乱想的片刻,她听到杨侜低沉的声音继续:“也很难说得出口。” 邬锦一愣。 我不能正常勃起,也很难说得出口? 气氛突然变得和地毯上的破碎玻璃一样寂静无声,他们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有什么在慢慢清晰明了。 刚刚她说了什么,她说这种事很难说得出口,他就说他的身体隐疾也很难说得出口。 所以…… 他想要的只是互相分享各自的秘密? 邬锦莫名松了一口气,她看向他,几秒过后,突然倒在他的胸肌上。 杨侜虚虚搂着她,皱眉:“做什么?” 邬锦抽了抽鼻子,开始断断续续抽抽噎噎说了一个故事:她说自己小时候被父亲猥亵过,后来母亲发现了,接受不了这件事情,慢慢的,母亲精神开始崩溃,终于有一年,母亲放煤气想带走一家三口的生命,可是她被抢救回来了,也仅有她一个人存活于世间上,一个亲戚收养了她,但那件事在她那个小地方人人皆知,她上学时经常遭人非议和校园暴力,无心学习,最后只能上了一个普通大学,在大学里因为从小地方出来没见识,被一个电话诈骗人员套了自己几十万的贷款,不得已只好干这行了。 她说完后,感觉口水费了不少,当然,泪水也有一点。 互相寻求安慰的本质是比惨,掏出自己的伤口安慰别人,所以她真假参半胡诌了这样一个悲惨故事给他听,希望他乐观一点,毕竟这世界上有很多活得更惨的,那一点身体隐疾算不得什么事。 杨侜听完点点头,随口问:“钱还没还完?” 那必然是没有,邬锦使劲摇头。 杨侜:“你几岁了?” 邬锦:“26。” 杨侜沉默,没有再问了。 邬锦很理解他这种反应,互不认识的两个人,真的只能止于这了。 再多的,双方都爱莫能助了。 邬锦一个姿势枕在他的胸肌上久了有些累,重新坐直身体,头发刚刚被男人的手揉过,有些乱,她下意识伸出手去顺头发。 就在她身体维持着这个动作时,突然,腰上的带子一松—— 浴袍被他解开,她的身体从中间向两边一点点暴露在他面前。 里面,她不着寸缕。 空调散发出的凉意爬上了她的身体。 邬锦的手顿在半空中,在她发怔的几秒,杨侜的双手抚摸上她的腰,又一寸寸地向上,摸到了圆润坚挺的乳房,只是神色依旧淡然。 邬锦狐疑看向杨侜,后者淡淡说:“开始吧。” “嗯?”邬锦不确定睁大眼睛。 “你对这些不是很熟悉吗?”杨侜的手指夹上她那有些暗红的蓓蕾,闲聊般地说。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平静,手上动作也看不出来欲望。 杨侜见她还是呆滞,生硬说出两个字:“前戏。” 06别跟我说你不会啊 邬锦还是满脑疑惑,甚至心里忍不住闪过一个鄙夷的念头:一个阳痿的男人,做前戏有用? 她实在提不起兴趣。 她舔了舔唇,忍着没把这些话说出来,但脸上不耐烦神情已经将她出卖了,如那人所说,她的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在脸上,一点都不会演戏。 杨侜视而不见,又抬起了手,用修长的手指将她脸颊两边的头发撩到耳后,,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按到自己近前,然后自己对着那两片被她自己舔得近乎反着光的唇就吻了上去。 邬锦有一瞬间的空白,直至被他急急地吮吸轻咬到痛了才回神,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低低地叫了一声。 他亲吻的动作其实不算好,带着一种野兽的野蛮侵略劲。 她换不了气。 在她几乎被吻得窒息要倒在他怀里时,他又意外地松开了她,然后盯着她的眼,慢声说:“像这样做前戏,懂吗?” 被亲得有些迷糊的她有些迷糊地应声点头。 气喘顺后,她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扫了他那里一眼,还是没反应。 她思绪一变,又感觉委屈起来了,明知道试图去做所谓的“前戏”无用还要做,这人是变态吗? 杨侜见她还是不动,歪着头,讥笑:“别跟我说你不会啊。” 邬锦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伸出双手,很快搂上他的脖子,开始亲吻他,从额头、脸,最后到嘴唇,蜻蜓点水般的一套动作做完,他没有给任何反应和互动。 这是他的问题,可不能怪她。 邬锦担心自己过于敷衍,又刻意压低了些身体,将乳房贴在了他的胸肌上轻轻地蹭,嘴则埋在他的劲间点火。 面对她的热情似火,杨侜依然没有回应。 邬锦忍不住从他的颈窝处抬头,与他的眼神对上。 这会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忍了半天的她忽然斗胆开口:“还要继续吗?” 杨侜扯了下嘴角,视线停在她的脸上,然后目光下移,盯着她已经激凸的乳头,她刚刚就是用她这对又硬又柔软的东西在他身上蹭。 想着想着,他眸色渐暗,但下面依然没有反应。 邬锦只好又低下头去,这次她亲上他的胸膛,伸出舌头在他那里打转,还不由自主空出一只手玩自己的胸部。 说实话,这人除了下面不好用,其余的外在条件都比其他男人优越太多,而且他刚刚还救了自己…… 一想到这,邬锦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连带着下面。 她加重了磨蹭,用自己的柔软感受他流畅结实的肌肉,起初的那点不适感很快就消退了…… 明亮的房间,等不来男人急促的声音,反而等来了她嗯嗯呀呀的呻吟。 邬锦开始偷懒,不再亲他,长腿慢慢夹紧,坐在他的腹肌上,借他健硕的身躯磨蹭,原本隔着睡袍坐在他身上的,睡袍在不知不觉间被她扬在了身后,只余一赤裸身躯与他肉贴肉。 杨侜有些无可奈何地凝视着她的发浪,不一会后,他感觉到一片粘稠水渍落在他的肚子上。 不过这还好,让他心烦的是她的声音。 忍了一会,他皱眉:“你很吵。” 邬锦被他突如其来的训斥吓得一阵委屈,反应过来后咬紧嘴唇,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 杨侜逐渐烦躁,干脆按住她直起身,邬锦不明所以,很快,懵懂的她被推倒,杨侜则跨在她身上开始解浴巾。 浴巾一扯就掉,什么都清清楚楚映在了她清亮的眸子中。 杨侜的身材和比例堪称完美,肤色有些黑,这没关系。 打紧的是,他那里确实是软绵绵的一条,底下两个囊袋,毫无攻击力。 邬锦表情复杂,只好侧开头,生怕自己的眼睛出卖自己。 杨侜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脸。 邬锦不得不重新看向他,有好一会她在想要不要安慰他没事的,可是想想这可是关乎人生幸福的事,怎么能没事呢? 他挺着腿间的物件蹭到她唇边,意思不言而喻。 07张嘴 邬锦感觉一阵窒息,他的毛发旺盛,又弯曲,以俯视这个视角看上去,感觉自己像是埋在了树根底下,与数不清的根须为伴。 “张嘴。”杨侜已经有些不耐烦。 “……”行吧行吧,要是还是没用那就不能怪她了。 邬锦扶着他的大腿,张开嘴将它纳入嘴里,尽力避开锋利的牙齿,用舌头与它接触,不到几秒,就将它全部纳入。 对待残疾之物,她明显有些不知所措,随意弄了几下,极尽敷衍。 就是这几下后,他的身体却快速起了变化。 邬锦反应不及,等反应过来他已经紧贴了过来。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那里有生命似的在动,而自己的口腔空间越来越小,脸也在慢慢被撑变形。 很显然,它在慢慢苏醒…… 这又是什么情况?!邬锦下意识就想抽离开,她隐隐约约知道了他需要什么刺激,出于私心,又不想让这件事就这样地发展下去。 他疑惑地垂眸。 邬锦瞪大眼睛,双手抵着他:“唔唔唔!!!” “……继续。”杨侜沙哑着声音命令她,双手同时禁锢着她的头,几乎将她的头包裹住。 邬锦的脑海里不适宜地闪过一个念头,原来他的手掌居然大到如此的程度,她完全无法得脱。 事情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他从上到下盯着她的脸,估计是嫌弃她的敷衍,自己挺着腰部,慢慢地在她的嘴里进进出出。 不同于刚刚,这次他的眼里染上了浓郁的情欲。 邬锦无心去留意他的神情,被死死压住的她,很快意识到了慢慢肿大的物件往喉咙里钻,不到一分钟,她就开始飙生理性泪水,还想犯呕。 她没有过这种经验,对于杨侜这种行为,她气得直拍他的大腿,却动不了他分毫,也奈何不了她。 她慌乱中空出一只手往脖子难受的地方摸去,这一摸,似乎摸到了因扩张而鼓出的一部分。 已经到很深的程度了…… 杨侜依然没有打算放过她,他开始一边试图缓缓抽插,一边咬着牙嘲讽她说:“你这工作能力不行啊。” “……”邬锦想骂人,她死死掐住他的大腿肉,但被他弄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不住地翻白眼。 这样子不行,邬锦在心里告诉自己。 她的喉咙被堵得难受,只能努力让自己身体放轻松下来。 只是还未找到放松的办法时,突然,出不去又咽不下的口水似乎呛到了气管,她的身体大乱,忍不住剧烈咳嗽,恨不得把身体的异物给呛出去。 杨侜猛然从她嘴里抽了出来,又快速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跪着,自己在旁边给她拍背。 他由始至终都不发一言。 “咳咳——咳咳——”邬锦跪在床上,嘴大张着喘气,口水止不住地掉。 一分钟后,她才渐渐缓下来,杨侜的身体也很快贴着她的后背,他扯掉她的浴袍,从身后缓缓摸寻着进去。 邬锦无言,精虫上脑的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尿性。 她回头,依然有些气息不稳。 “等下——” 杨侜按着她的腰,打断她:“你要是不想再来一次刚才的前戏的话,就闭嘴。” 这有什么关系??? 邬锦脑子不够用,未等到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双腿被身后人轻轻一拉,分开了,而身后人,试探着怼了进去。 她刚才分泌出了足够的润滑,他几乎畅通无阻。 邬锦有些不适应,本能地想往前挣脱,又被他按住了腰。 杨侜见她这副不屈的模样,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又不是黄花闺女。” 邬锦深吸一口气,回头瞪他:“你没带套。” 杨侜愣了一下,随后转过身,目光扫荡卧室,见一边的床头柜上有未开封的避孕套后伸手一拿。 他让她翻了个身,当着她的面,亲自带上,他不想看着她的脸做,随后又将她弄成跪着的模样 这是一个双方都知道的交合,但真正严丝合缝的时候他们似乎都没有做好准备。 杨侜几乎一进去便发出一声闷哼,和刚才的急迫相比,他到这会了反而不急着运动,而是双手撑在床上,脸贴着她光滑的背,高挺的鼻梁缓缓划过她肉眼可见的脊柱线,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细致的皮肤上,最后一路来到她的脖子处。 她的脖子皮肤细腻又光滑。 他忍不住埋在了她的颈间,嗅闻和吮吸。 他的吮吸很重,每次薄唇离开都落下一片湿痕,邬锦感受到微些痛楚,身体却慢慢沉浸,她仰着头,由他埋头在自己的颈间上,自己被吸得舒服了,跪着的小腿不由得扬起来回摆动。 她扬起的脚丫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杨侜的屁股,那里是人最多肉的地方,此刻却绷硬地像一块石头,触感很奇怪,她分心又弄了几下。 杨侜不知道她的动作何意,身体一顿。 “做什么?”他哑着声音问。 邬锦说:“没什么,无聊而已。” 08啊……慢点…… 杨侜觉得她话里有话,默了一会重新直起身体,开始有节奏的抽送。比起沉沦于自身的欲望,他这会有点更倾向于如何摆弄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结合处湿润一片,他随意搅动泛起的浓稠泡沫有点显眼,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 邬锦上半身懒洋洋地趴在枕头里,偶尔无力哼叫着,显得身疲力弱,若不是他掐着她的腰,她怕是要彻底趴下去了。 他有点见不得她这副模样,一拧眉手顺着她的腰摸上她的胸乳,那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揉了几把,随后抓着那里,让她挺起身来,双腿并拢。 她以一个跪着的姿势,上身微微前倾,背对着坐在他身上。 邬锦有些不适应,刚要尝试着调整,身下已经传来了大力的抽送,这个姿势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深入和充实。 她险些失声大叫出来,慌乱中双手抓着他的大腿,在上下的抛送中,她的头发散乱,胸乳晃动。 原本细小的呻吟也变得又急又促:“啊……慢点……” 他听不得她的声音,更遑论是这等带着催情作用般的靡靡之音。 杨侜一咬牙,又按着她的腰,想让她重新跪趴着。 邬锦正是在欢乐的心头,不明所以转过头,眼睛迷糊地看着他。 杨侜贴着她的耳垂,气息粗重地说了句:“我还是喜欢刚才那个骑马的姿势。” “……”邬锦有些不情愿,但拗不过他,最后还是半推半就地重新趴在床上。 而两人的下半身始终连在一起。 杨侜先缓了一会,随后垂下眼睑,直白地盯着交合之处开始抽送。 随着节奏加快,她的身体被撞得摇摇欲坠,双手渐渐地揪紧着床单,一截纤细的腰肢像是要彻底塌了,连接处水声作响. 他抬起目光,掰过了她脸。她的一大半头发垂落,一小半挂在她脸上,散乱的头发让她的脸半遮半掩,但不难发现她神情有些迷醉,半眯的眼睛有着勾人的弧度。 杨侜看着,有些残忍地加快了速度,而她的叫声亦在他的抽送中起起落落,似乎他越这样她就越快活。 受不了时,她嘴里说着求饶的话:“哥,轻点,我受不了……” 那话在她的迎合下似真似假。 杨侜喘着气,掀着眼皮看到她舒服地扬起脖子,那上面星星点点是他的杰作。 于从未经过人事的杨侜来说,一时还真分不清她是真受不了还是纯粹讨好他。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毫不犹豫轻拍了下她的嘴:“闭嘴!” 不过人本质都是动物,刺激是相对的,他低沉的声音随着身下的进出一次一次急促,额头渗汗。 邬锦咬着嘴唇,改为低声呜咽呻吟:“呜呜呜……” 杨侜又大声喝止:“闭嘴!” 她的做作,她的声音,他都不想听到。 “……”邬锦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只好扯过被子,将自己埋在里面。 四方空间里一度很平静,有动静,但很平静,双方都刻意压抑着身体上的呐喊。 这场沉默的性事进行了很久,邬锦从没试过这样忍耐,明明在享受欢愉,却不能叫喊,身后人还放肆地在她身上逞凶。 时间因忍耐愈发漫长。 好在,先忍不住的是杨侜,感觉来了的那一刻,他沉沉压在她身上,白色的液体尽皆喷薄而出。 邬锦忍不住跟着发出一声长吟,她彻底趴在床上,身体微微抽搐,偶尔痉挛。 在她看不见的后面,已经结束的杨侜并没有陷入贤者时间,他的双目迸发出了一股汹涌的情绪,自后紧紧搂住她的身体,那力度仿佛要将她揉入怀。 男人的身体过于沉重,邬锦此刻酥软乏力,只能由着他迭在自己的背上。 结束了,残留的情欲过后她睁开了眼眸。 她想着要不要此刻就走,还是在这里过夜时,一只手摸上她的脖子,男人粗糙的食指和拇指摸索到两条汩汩跳动的大血管处,那里和她的心脉一起跳动。 邬锦有些发散的眼神逐渐聚焦。 接着,她听到身后的人说:“为什么要撒谎,邬锦?” 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弄出幻觉了。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杨侜忽然又凑到她耳边,像个魔鬼一般开口:“为什么要用别人的名字做这种事?嗯?!为什么?你也知道丢脸吗?邬锦!” 叫一次可能是幻觉,叫第二次就不是了。 血管处疯了一般跳动,邬锦被压得喘不过气,她手肘屈起,试图将自己撑起来或者甩掉身后人。 没有用。 他压在她背上,犹如泰山压顶。 她心里慌乱,只能重复地问:“你是谁?你是谁啊?” 杨侜终于起身,将她轻而易举翻了个面,然后居高临下看着她。 头顶正上有一盏灯,光线刺眼,邬锦被晃到了,下意识遮着眼睛,好一会才慢慢睁开眼,目光打量着看向杨侜。 第一眼,这男人估计和她同龄,或许是三十岁左右,同学?同事? 但她记不得有这号人啊。 也许是确实认识她,但她不注意过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可能有些麻烦。 邬锦挣扎着坐起来,拿过衣服胡乱穿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 杨侜又将脸凑到她的面前,不依不饶问:“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 “……”邬锦很想骂他有病,可是想想,万一把他给惹毛了自己说不定又要遭罪,想来想去,只能委婉点吧。 于是她笑着说:“哥,你什么意思,爽完就爬上道德高地教训我一个小女子,至于吗?我知道我错了。” 她错了,错在没有瞒住他,或许她今天应该化个大浓妆出来,浓到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的程度。 不过一个嫖客想教训她,这件事怎么想都怎么可笑。。 她不给他操,怎么让他爽? 杨侜忽地低下头,摸着下巴笑了一声。 邬锦看着他垂下的头颅,嘟囔道:“大哥,如果没事我就走了。 杨侜不做声,他翻个身,坐到一边,与她并肩靠着床背而坐。 邬锦没等来回答,小心翼翼挪到床边。 杨侜侧眼:“要走了?” “嗯。”邬锦低头找鞋,脸都不敢看他,穿好鞋后,直接往门口走去。 杨侜见此,在身后喊住她:“你的身份证,还要吗?” 09你是谁? 邬锦脚步停住,回头,眼睛往床上看过去。 杨侜像个流氓一样赤裸着全身,嘴角轻扯,似笑非笑,神色毫无正形,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捏着身份证,斜眼看着她。 所以他看了她的身份证,知道她在撒谎,就一直在旁看她的好戏? 他妈的变态啊。 邬锦试图压下心中怒火,未成,依旧气鼓鼓地问他:“什么时候拿的?” 杨侜说:“洗澡的时候。” “……有意思吗?!”邬锦蹭蹭地往回走,伸手就想从他手中夺回身份证。 杨侜迅速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将她拉倒,力度收紧,邬锦瞬间发出一声痛叫,上半身应声倒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邬锦痛得龇牙咧嘴,原地半翻滚,她怀疑自己的手被他断了。 他轻而易举就靠一只手腕制止了她。 所以她真的是小鱼肉,遇到手握刀刃的,只能被吞食殆尽。 杨侜看向邬锦,眼里没什么温度:“用别人的名字,用别人的悲伤给自己卖惨,这和小偷有什么区别,我断你一只手不过分吧。” 别人的名字,别人的悲伤? 邬锦一愣,呼吸变得急促,她有些慌乱地抬眸看向他。 “你是谁啊???”她打量他半晌无果后发出疑问。 杨侜的脸色不知何时已经沉得要滴水,一双眼睛冷冽地盯着她,毫无温度可言:“邬锦,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打着应盼朵的名义在别人的胯下承欢,不然后果自负。” 邬锦一怔。 原来她是叫应盼朵。 记忆久远,她有点记不得了。 能知道这个名字和那件事的人,那就只有在那条已经拆迁的巷子里长大的人了。 邬锦盯着面前的面孔,努力回想,然后她震惊地发现他的五官与记忆中的人慢慢重迭。 手腕的痛窜到了神经,脑袋突突地跳,邬侜不太敢相信:“所以你是她哥?应侜?” 那个父母妹妹都在火灾中丧生,只有他因在外面打架而躲过一劫的哥哥? 杨侜没有给她回答,而是甩掉了她的手。 邬锦的手经不起折腾,第二次惨叫,可这次她很快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今晚她险些被轮奸,他在旁亲眼见识了她见得不得人的身份,又目睹她是以什么样的放荡姿势在他身下承欢的。 这个悲哀的夜晚透露着几分荒诞。 邬锦不敢再想,伸出那完好的左手摸到掉落在床上的身份证。 上面的人照片,眉目清秀,比现在的她稚嫩很多,是她几年前拍的,邬锦摸到后就紧紧抓在手心。 杨侜看了她一眼,没再阻止她。 邬锦出到客厅,换好衣服一声不吭就走了,她坐电梯下到酒店,沿着小路走到外面的大道上拦车。 故人不是故人,听起来很伤心,但也就那样。 邬锦回想杨侜小时候,发现自己对他的记忆残存少得近乎没有,她连记忆比较深的应盼朵都能不记得名字,忘记了应侜也很正常。 哦,他现在改名叫杨侜了。 大路两边,树影婆娑,一条笔直的路尽头始终不见车来。 邬锦不再等车,选择沿着来路迈开双脚。 现在的季节虽然属于是夏日,但这边夜间的风还是带着冷意,她走了一会,手臂上的皮肤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邬锦低下头,紧了紧防晒外套,试图拢住自己身体。 这个姿势,总让她想到六年级的时候,那时的她因发育过快,总是习惯低头含胸,也习惯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有一次她上体育课,应盼朵忽然指着她大声哄笑:“邬锦她来那种东西,裤子脏了!” 班上同学都因好奇纷纷拢了过来,邬锦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应盼朵的身上。 她觉得她聒噪,屁大点事都嚷,有什么好嚷的? 后来,应盼朵光溜溜地被大人搂在怀里,她看到后,第一反应也是出去奔走相告。 原来,她的声音也很大,大到让整条巷子里的每一户人家都听到了。 那时,还只是六年级啊。 邬锦有时候模模糊糊地在想,当时的她到底是出于新奇还是泄愤居多,可惜大概率不得而知了,二十年前的事,久远到像是上一辈子。 应家发生火灾那晚,火光滔天。 她和父母躲到巷子尽头的屋檐下等待消防员的到来,在大人的唏嘘叹气声中,她隐约知道了应家火灾的原因。 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在屋檐的阴影下从未走出过,直至她让自己活成了一个道德感不强的人。 邬锦深吸一口气,回神后便在心里默念着谁都不欠谁,不管是应盼朵还是她那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狗屁哥哥! 爽完就嘲笑她? 越想越气,邬锦掏出手机,打给mini姐。 电话接通,她怒气汹汹质问那肯尼到底是什么人,mini姐见她情绪不对劲,猜测应该发生了些不太友好的事。 不过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见邬锦能这样子打电话的,心里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说:“你那边结束了?怎么样啊?是今天回来还是明天回来啊?” 邬锦见她顾左右而言她,质问:“你是不是连他们是什么人,家里有什么资产都不知道?” 还什么一个朋友圈的优质资源,邬锦十分肯定自己上当了。 mini姐大半夜被吵醒,也烦:“你在这异想天开什么呢?有钱你就赚,别磨叽。” “……”邬锦深呼吸一口气:“我不做了,你把课的钱退给我!” mini姐当即挂了电话。 邬锦看着熄灭的屏幕,气得想摔手机,但手机也是要钱买的,她还不舍得。 这时,一束车灯从远来及近前。好不容易见着一辆车,邬锦不想错过,当即调整脸色招手。 车内,坐在驾驶位的人,朝后面的两个人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动作快一点。 10他应该给她钱的 浴室里,蒸腾的雾气熏得花洒底下的人的脸孔一片火热。 杨侜抹了一把脸,水刚抹去,不断亦不停的水继续洒在他的脸上,最后汇成水流滑落脸颊、身体,最后滴落地面…… 他听着杂乱的水声,有些出神。 在浴室里待了足足十几分钟后,他关水出去,可卧室里似乎还遗留着那种发情的气味,时刻提醒着刚刚他在这屋子里所做的事。 杨侜一屁股坐到藤椅上,依旧是有些出神地望着屋里的这一切,没有去收拾,也没有去开窗,他任由这些气味将自己包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一贯不苟言笑的脸上忽然笑了,不是因为在长达十几年后他的性器官终于不再是软哒哒的,不是因为今晚尝试了男女之事,也不是因为难得重遇故人。 而是他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有点滑稽但又很正常的念头——他应该给她钱的。 毕竟,他操了她。 交易之所以被称为交易是因为有来有往。 没错,他应该给她钱的,他愈发懊恼的想。 这么想着,他捞起旁边的衣服,三两下便把身上的浴袍换下,然后一身轻装重新出去。 这里偏僻,那个女人离开这里要打车,但打车肯定要等时间,这个时间他估摸不准是多久,总之他得抓紧时间。 离开时路过空无一人的客厅,他的脚步有所停顿,肯尼和大刘阿九早就在他与邬锦在做那事时走了。 他没多想,重新迈开脚步快步走出房间。 下到一楼后他先快速扫了眼大厅,见大厅里除了工作人员便没其他人外后又跑着出到马路边上,可目光四周观看,哪里还见到邬锦,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路灯微弱,喧嚣的夏日昆虫在不知疲倦地鸣叫。 他不死心地沿着马路继续走了几百米,确定邬锦真的已经离开后才慢慢地停下脚步。 他原地思考了片刻,随后掏出手机拨打肯尼的电话。 肯尼和他一直不对付,刚才被他横插一脚后已心有不悦,后面更是气得摔门而出,现在估计不知道在哪里骂他。 杨侜顾不得了那么多,他现在只想联系上邬锦,然后和她谈钱。 电话好一会才打通。 先传来的是风声,再是肯尼懒洋洋的那一声“喂”。 杨侜开门见山直接问:“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给我。” 手机那边传来了揶揄的笑声,“怎么,刚开荤就食不知味了?想当回头客?” 杨侜用力深呼吸,没有理会他话里的暗含含义,他不想啰嗦:“一分钟内,发来。” 肯尼沉默了半晌,意外的好说话:“可以,可以。” 杨侜的太阳穴在短短几秒的间隙内跳了跳,一个人的性格和与人处理的方式已经成型了,肯尼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也从来不是个好演员。 刚才那些视而不见的异常终于慢慢地展现在他眼前,客厅里没人,肯尼和大刘和阿九都不在,肯尼大半夜的在外面,肯尼在电话里一会显得好说话,一会又尽显本性对他骂骂咧咧。 杨侜稳住呼吸,抢在挂电话前问:“你在哪里?” “我去兜风,这都要管?”肯尼明显不想多说,骂骂咧咧就挂了电话。 杨侜望着熄掉的手机屏幕,再次感觉头疼。 叮咚一声,短信来了,肯尼居然真的给他发了一串象征电话号码的数字。 很爽快,爽快到不似本人。 而杨侜没有打通那个电话,电话那边永远是关机状态,邬锦如果安全打车走了,那没必要关机,也不太可能是没电了所以关机。 他不知道他是以何种心情重新拨出肯尼的电话,在电话一接通便破口大骂:“肯尼,你他妈敢对邬锦下手我保证你绝对回不去佤国。” 肯尼愣了一下,不反驳,有时候,沉默就算是承认。“她只是一个婊子,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肯尼,我说到做到。” “哦,那你是要……报警吗?”肯尼不以为意。 杨侜一字一顿:“我会。” 如果枪在手,他保不准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给肯尼那引以为傲的第三条腿来一发子弹。 然而他说这句话前,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下意识放狠话,但经肯尼这么一提醒,他瞬时觉得这何尝不是一个办法? 他们都是来自他国的杀手,身上都背负着人命,随便和警察说些认真的话估计都得被抓去认真盘查。 肯尼在手机那边忽地笑了:“我在华国里遵纪守法,你报什么警?你才是嫖娼的那个,你要真报警我也不阻拦你,我到底要看看,进局里蹲的人是你还是我!” 肯尼在嚣张的笑声中挂了电话。 杨侜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可以确定,邬锦是在他手上,大刘和阿九估计也是跟着一起行动。 念及这一点,他连忙发了一条短信给大刘,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说了,在华国领土上犯罪是什么后果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他只需要提醒他们,让他们有所顾忌。 杨侜重新回到酒店套房,套了件夹克,又拿出藏在包里的手枪,检查子弹后拿在手上,做好这一切后,他面向门口而坐。 === 地名这些懒得想了,套用下豆阅的《她曾手摘月亮》的地名哦,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 11被绑架了 邬锦在一阵闷热中恍恍惚惚地醒过来。 脑袋不知为何有种宿醉的痛苦,但不是宿醉,这种感觉很陌生,身体也是疲乏得如干了好几天的活,她本能地想伸展下已经发麻的手脚,却发现自己被绑住了双手双脚,不得舒展,连嘴也用胶布贴着了。 在窒息的恐惧中,她的记忆在回笼—— 昨晚她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车上下来了两个人,捂住了她的口鼻强行将她拖上车,那两人速度飞快,一系列动作都很流畅,她甚至来不及拿出备在包里的防狼喷雾。 之后她陷入了无意识昏迷中,直至现在才醒过来。 她现在清醒了,本能地挣扎着唔唔叫了几声,然而除了又费了一点力气外毫无作用。 而视野一片昏暗,蜷缩着的身子底下是粗糙的麻绳,她意识到自己正被套在了一个麻袋里,麻袋外面可能还套着个柜子或者行李箱之类的。 她被绑架了,这个念头一出,她竟然还有些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这种小概率事情居然是真的。 她也不是处于那辆出租车上,而是一辆摩托声,她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身体还能感受到摩托车行驶时排放的汽油味和颠簸感,这让她很不舒服。 她满脑子都在想是谁要绑架她?绑架她要干什么? 她初来南曲市,人生路不熟的,能对她做得出这种事的要么是陌生人,要么是昨晚刚结下过节的肯尼三人。 在她的回忆下,那绑匪的体形和面庞愈发和印象里的三人重合。 是肯尼他们,没错的,肯定是他们。 邬锦一想到他们的目的,被绑着的身体在闷热的空气中居然发起冷颤,让她更绝望的是,她现在完全动弹不得,连自救都没法做到。 可能都没有人知道她已经失踪了。 她胸口和脑袋忽然难受得厉害,仿佛处于一个空气稀薄的地区,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强撑不住,恍惚着感觉到自己又要晕了过去。 即将失去意识前,她脑海里忽然有一瞬间的清醒,然后闪过一个念头——杨侜有参与绑架她吗? 这个想法有点荒诞。 杨侜昨晚在某种程度上解救了她,不至于又要绑架她吧,但谁能肯定呢,他恨她啊。 脑海里闪完这个念头,本就头晕脑疼的她又如死了一般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时,摩托声停了,转而是滑轮滚动的声音,至此,她终于确定她是被塞在了一个带着滚轮的行李箱中,而行李箱由一个人拖着,听脚步的声音她猜测是男人。 长时间的身体弯曲和逼仄的空间让她的手脚麻木,闷热不流动的空气也格外的不舒服。 唯一庆幸的是她的头是向上的,而不是向下,不然长时间的脑袋向下她可能得再次晕倒。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人停下了,拖行李箱的男人和一个女人用方言聊了几句,说了什么她听不懂,对话过后男人把行李箱转交给女人,女人拖着行李箱上了二楼,随后拿着钥匙打开了一个门。 门吱呀作响,有点像老式的木门。 女人将行李箱打开,麻袋重见天光,缩在麻袋里的邬锦也重见光明,透过麻袋的微小缝隙,她隐约见到了一个长得有些瘦小的妇女。 那妇女似乎想把麻袋从行李箱里提出来,奈何力气不足,努力了半天,干脆换了个方式,直直地把里面的麻袋倒了出来。 邬锦随着麻袋滚到了地板上。 那女人弯腰作势要解开麻袋,邬锦第一时间闭上眼,装作从未醒过来一直处于昏迷中。 一只手很快伸向她的鼻子处,探她的气息。 她饿得气息微弱,那女人不确定似的足足探了好几次,确认她还活着后松了一口气。 女人或许是担心她出事,随后解了她手上的绳子,扯下她嘴上的胶布,那胶布粘力很强,取下时她脸部的肉被扯得生痛,她怕被发现装睡,愣是挺了过去。 女人嘀咕一句关上门后走了。 邬锦还是没听懂她说什么,等女人关上门后才敢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屋里挨着墙壁的一张木床,上面的床垫半新不旧,她转开目光,还见到了刷漆的柜子,以及高处的一小扇窗户。 邬锦想站起来,然而双腿还在发麻,等缓过来的时间里,她环顾整个屋内。 跟猜想的一样,这是个由木头建成的屋子,不过没有很老很破,反而有点崭新,像是近几年才建成的。 四边是木质墙壁,墙壁上有贴着的菩萨图像,有挂着一顶锥形的斗笠冒,还有一些小物件。 生活的气息浓郁,有人在这里居住,这说明是一间民房,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不过,必须得想办法逃走,她可不觉得刚才的女人是好心救了她,现在是最好的逃生时机。 12忘了手被废了 为了尽可能地不弄出动静,邬锦脱了鞋走在木地板上。 屋顶是人字形,屋内高度比一般房子高,窗户也跟着设置得有些高,在她头顶之上,几乎挨着了屋顶,那窗户也小,但她觉得可以尝试从那里爬上去。 她来到了墙边,先是打量了一眼这墙,墙壁由长短不一的木板组成,木板上面凃了漆,光滑锃亮。 她伸出右手试图抓了抓墙壁,稍一用力,手腕处立即传来直窜脑袋的疼。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几乎让她飚出了眼泪,险些也叫出了声,好在她嘴快咬住了唇,止住了那即将要从嘴里溢出的呻吟。 等缓过来后,她垂下眉,望向自己的手腕,刚才没仔细看,对比另一只手后她才发现那里隐隐发肿发红。 她居然忘了自己的手被那杨侜给废了。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 片刻后,又不服气地在心里将那杨侜骂个狗血淋头。 骂归骂,眼下还是逃生比较重要。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忘却疼痛,把目光放在墙壁上,木板与木板之间有缝隙,她试着把手指强行塞入里面,再抓着木板往上爬,脚则尽可能地借着木板的摩擦力向上爬。 居然还真的能爬,她心里暗喜。 终于,在几乎要痛死之前她哆哆嗦嗦地爬上了窗沿。 她掀开了窗,在望到外面的落地高度后,腿又有些软了,她知道她这是在二楼,但亲眼见到和猜想是另一回事。 那完全是接近十米的高度啊。 她犹豫着抬眼,不远处都是些低矮的建筑,有砖头建成的二层民房,也有类似的小木屋,杂乱如同城中村,而招牌上的陌生文字让她感到陌生。 她这是出国了?是紧挨着南曲市的佤国吗? 如果是出国了,那求救都没辙。这个绝望的念头一出,她终于鼓起勇气,忍着痛又摸索着往下爬,最底下是别有一番风格的西南建筑镂空层,没有木板可供她爬,她一咬牙,直直地跳了下去。 她在夯实的泥地里翻了个圈,除了沾了一身泥外意外的没折腿,没脑震荡。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光下意识四处环顾,满脑子想着寻路逃跑,谁料与站在了房子另一边的黑狗对上了眼,那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双眼睛囧囧有神,盯着她,起先是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后来吼叫的越来越起劲,仿佛认定了她是小偷。 屋上传来桌子的拖拉声,还有女人那如同天语的嘀咕。 她慌不择路就跑了起来。 邬锦不知道自己跑到了那里,路上不少的人回头侧目,等她路过一个商铺门口,她在透明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模样,头发一撮一撮地粘在一起,罩衣和裙子上沾了不少泥土,而她的脸久不清洗,像是从油里拎出来似的。 她这副邋遢的模样太显眼了。 咕噜——咕噜—— 肚子不适宜地响起了叫嚣声。 她久未进食,随时都可能会因低血糖晕倒。 街道边上有不少的小店铺,吃的、穿的,喝的也有,邬锦徒劳地摸了摸自身上下,一分钱都掏不出,手机也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她后来在一家首饰店的门口停下,抬眼看向招牌,上面依然是写着外语,但底下有一行英文小字,写着翡翠珠宝店。 她进去,从右耳上摘下一颗纯金的花瓣耳钉,一边说英语一边动手地比划,最后老板才明白她是想换钱。 那老板掂量着,然后放到电子秤上称重。 在手机上打下了一行字翻译成中文:“你这耳钉有2.6克,给你四十万一千六百的佤币,凑个整,给你四十二万两千。” 邬锦对这四十万佤币没概念,接过纸币后又问了人民币和佤币的汇率,老板大方笑了几声,大概是猜到她想干什么。 他用蹩脚的中文道:“我不会坑你的,我给你的价格已经算是这片里最高的了。” 邬锦一愣,原来他会中文,她紧张地把纸币捏在手里:“那是多少?” 老板不冷不热地说了一个数。 邬锦在心里默算了一下,那折合成人民币约为一千二的人民币。 以国内六百多一克的金价,算是坑了一部分,不过人在他国,不宜斤斤计较。 她要了个黑色袋子装着纸币出去了,第一时间先是去找吃的,她打算填饱肚子后就找车离开这里去找大使馆。 但刚走了几步,豁然就见到了那个屋子里的女人出现在街头东望西顾,还拉着一个人比划。 居然找来了,她的脸色在短短几秒内变得愈发惨白。 13怎么不上来 她掉头就跑,踉踉跄跄的身体碰到了行人,惹来骂声,她无暇顾及,只顾着闷头跑,想着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要再被抓到。 终于在街头一侧的浅灰色土地上,她遇到了一批正在招揽客人的摩的。 她抽了两张纸币出来,先前听闻这边很多人会中文,于是试着用中文问谁能去佤国的首都索曼,大使馆在那边。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一个带着口音的人说中文回应她,但索曼那边太远了,那人说得再加两张。 她听完,毫不犹豫又加了两张,男人接过她的钱,似乎很满意,笑着用带着口音的中文问她:“你要不要去那边上下厕所?待会路很远,中途很多人的。” 邬锦现下只想离开,摇头:“不用,快走就行!” “是吗?”男人沉吟着,却是改口:“那我要去下厕所。” 邬锦一愣,观察着男人的细微神情,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懂他是真想上厕所还是干什么。 最后她还是相信直觉,这人肯定在拖延时间。 “那我不坐你的车了。”她反应也快,伸手想着拿回自己的钱。 男人哪会将到手的钱还回去,手一挡,将久不进食的她推倒在地,随后又一把抢过她手上的黑色袋子,当着所有的同行把里面的钞票塞到自己的裤兜里。 他重新跨坐在摩托车上,拧着油门发动车辆,尾气里的废气有股难闻的气味,呼呼地往后喷。 邬锦如坠冰窟,一颗心冰冷一片,手抓着地上的泥沙,一时都忘了疼痛。 “你把钱还给我!”她起身,追着把手里的泥沙向他的脸扬了过去,那人吃了一嘴的沙子,狠戾地呸了几口,随后嚣张地绝尘而去,留下一无所有的她。 其他的摩的客知道她身上没钱后默默移开目光,没再卖力地向她吆喝招揽生意,都是讨生活的人,哪能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邬锦站在尘土遍布的街道边,眼泪毫不设防就掉了下来,她不允许自己哭,很快抬手擦掉,沿着路离开这个鬼地方。 路上偶尔有车经过,大部分是摩的,少部分是轿车,她被吓得不敢叫摩的了,然而轿车车主见她身上狼狈又不肯停。 饥痛交加之下,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每次她以为自己会即将晕倒但都奇迹般的没倒,后来她在心里给自己鼓气,把手伸向了路边的青芒。 她太饿了,摘了好几个,一边走一边大口大口地啃着吃。 吃完发现自己的的嘴唇有些痒,她挠了挠才意识到可能是吃芒果时嘴唇沾到皮所以过敏了。 祸不单行,命运又给了她小小的一击,若是心态差点的人,可能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了。 她偏不。肚子有东西后她力气也有了,她重新边走边招手叫车,其中她有考虑过要不要去报警,但是想到网络上关于佤国这边警察的说法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佤国的绑匪之所以这么猖狂,本质上有警察暗地里撑腰有关,就算是要报警,那也要去到远一点的区域。 不知道走了多久,太阳从正当头上到渐渐西落,闷热的空气里终于有所凉快。 她坐在路边的一颗仍散发着余热的石头上休整,目光瞧着过往的车辆和牛,是的,没错,路上居然有牛,还和车一起抢道,她二十年多的时光里似乎还没亲眼见过如此戏剧古老的画面,劳作了一天的人赶着老牛徐徐走过,想趁着夜色降临前去向归处。 只有她,不知归处。 她撩起打结的头发,把左耳的耳钉也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掂量,白天时只卖了一只耳钉,摩的贼匪又没注意到被她用头发刻意掩藏的耳钉,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她苦笑了一下,转头见到又一辆四轮车从远处驰来,车轮碾过的地方卷起浓浓的烟尘,久久不得安落。她连忙站起身,不信命地再次挥手叫车。 那车渐渐放慢了速度,她的目光越过挡风玻璃,竟意外见到了那杨侜冷冷的面孔。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高举的右手隔了片刻后方才落下。 车停在了她面前,是一辆四驱越野车,硬朗霸气,在车的衬托下,她那身板小得可怜,犹如巨石下的一棵小树苗。 车窗降了下来,坐在驾驶位的人单手搁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开了一瓶水,咕噜噜地喝,没一会就没了一半,仿佛是沙漠里已渴了许久的骆驼。 邬锦也很渴,然而她更担心的是,这人是来抓他的吗?她要不要逃?她能跑得过这车吗?她满脑子都是这些念头。 杨侜将一瓶的水喝剩三分之一,转头,眉眼拧着看她,“怎么不上来?不是招手叫车吗?” 邬锦听他这么说后,绷紧的身体有片刻的放松,脑袋在大悲大喜后一片空白,晕乎乎的,失去了言语能力,双脚也如浮在云边。她机械地拉开了车门,机械地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 呜呜呜我也想要猪猪 14你个骗子 杨侜睨了一眼过来,冷淡地打量她这副遭过罪的模样:嘴唇干得已不复水润,唇周发红,身上一片脏污,右手垂在身侧藏着。 他收回目光,目视前方,只问:“嘴唇怎么了?” “饿了,偷吃了路边的芒果,过敏。”她如实说来,声音有气无力。 杨侜“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此时的邬锦肚子干瘪嘴唇发干,忍不住环顾一圈车内,然而车里能吃能喝的只有他喝剩的一小瓶水。 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忍一会,于是收回了目光。 杨侜将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近乎冷漠地说了句:“渴了就自己拿水喝,总不能是两只手都断了吧。” 邬锦被他这么一说,感受被他断了的右手又在隐隐作痛了,出于某种心理,迟迟没有伸手。 杨侜无奈,把水瓶不管不顾地塞到她怀里。 “都亲过了,也不用在乎那些虚的,先喝着吧,都两天没喝了。”这次语气放柔了些,但话还是很难听。 他重新发动车辆,掉了个头,回去。 水瓶从她怀里渐渐滚落到大腿上,邬锦知道自己是两天没吃没喝后愣了一下,几乎想立马拿起那瓶水喝,但听他那话,还是想坚持到底不去喝他的水。 转头,余光瞥到了后视镜里的自己,一时被那里头的模样给吓住了。 折腾了两天,她知道自己神色憔悴,嘴唇干裂,裙子脏污,但再次看到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脸颊两边的肉似乎也消失了,活脱脱一个难民。 她饿了两天就变成这样了吗? 对容貌的焦虑让刚才的那点抗拒情绪消失得干干净净,她的骨气可有可无。 赶在那瓶水掉落前,她慌忙拿起放在双腿间夹紧,随后用左手拧开瓶盖,再用左手拿起,仰头一点一点地把水抿进嘴里。 她的喝法和他的喝法大相径庭,怕一口喝完就没了,这样喝能让那份清凉在口腔和唇间停留多一会。 杨侜侧眼,多打量了她两眼,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嘴唇却抿得紧,没说什么。 他将车开得飞快,半小时后路过了她被那抢劫的路口,边上还有零散几个摩的客。 又过了几分钟,车左拐右拐,拐进了一条两边都是商铺的街巷。 这地方她中午时来过的,邬锦对这里仍心有余悸,一阵紧张忐忑,转过头,蠕动着嘴唇说了与他重逢后的第一句话:“回、回这里干什么?” 杨侜关车门的动作一顿,“买水给你喝。” 他大步进了一个超市,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大袋水和面包等,将东西都扔进车里后又进了旁边的药店,拿了一支小药膏和一瓶药水出来。 他把那些东西都塞到她怀里,让她抱着,她垂眉打量,包装上面的文字她看不懂,不过她还是凭着生活常识瞧到了吃的喝的,还有一套印花家居服。 她微侧眼,有些明知故问,“这些是什么?” “饿了就先吃。”杨侜并不喜欢废话,直言道:“待会找个地方给你洗澡。” 邬锦没再跟他客气,拿起一包面包放到嘴里撕,撕开后迫不及待埋头苦吃去填那干瘪的肚子,车子进了杂乱的居民区,她吃着面包的间隙抬眼,默默看窗外陌生的街道。 不一会儿,车拐到了那栋镂空的木屋前,黑狗对任何陌生的人和物体一视同仁,几乎车一停便对着一车二人叫了起来。 邬锦她全身僵硬。 这就是他给她找的地方,他知道这个地址,这个木屋囚禁过她!邬锦心惊胆战,抬手就要去开车门,然而车门还处于被锁的状态中,她握着门把使出吃奶的劲也完全无济于事。 杨侜想解释,但一时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这里居住的人是大刘的妹妹,那晚大刘确实和肯尼阿九这两人参与了绑架的事,但大刘平时是个看眼色行事的,谁的话都听点,说难听点墙头草,说好听点圆滑,但也正因为此,邬锦被一个蛇头带走后没有被带到肯尼的住处,而是辗转来到了这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叫停她:“你还想回去就住手。” 邬锦回头,双眸盈着泪水,不屈地瞪他,那眼神如刀,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你个骗子!人贩子!放我下去!” 她改为拍窗,左手右手齐上,右手使不了力气,中途改用右手肘,他买的那一大袋东西纷纷落在了车垫上。 杨侜绷紧了脸,几秒过后长手一伸,把她拉回座位,强硬地按住她。她瞪他的眼神里还是溢满怨气,以及藏在眼底那不可察觉的委屈。 杨侜暗自舔了舔后槽牙,放狠话,“把车拍坏了维修费就从你的嫖资里扣!” 她怔忡了一下,下意识以为他要抓她来去卖淫,恐惧蔓延,脑袋宕机。 就在这时,屋子里的人从屋里出来,来到车边,正是之前的她透过麻袋的缝隙看到的那个瘦小女人,而女人身边还站着那个熟面孔大刘。 邬锦愈发肯定心里的猜测,低头对着杨侜的结实手臂咬了下去。 15手断了就不要逞强 邬锦心如死灰的被那个妇女和大刘拖下了车,面对二男一女一车,她完全失去了逃跑的力气,脚软得不行,怎么被挟着回到原先那个屋子里的都没注意。 大刘和那个女人说着话,她听不懂,也不想听。 那个麻袋还在地上,墙上的菩萨依旧是慈眉善目。 杨侜慢了几步进来,身上带着肃杀之气,大刘问他手臂怎么样了,他说:“没事,见了一点血,皮外伤。” 目光视线扫向她,又补了句:“牙齿够尖的啊。” 他打发那哥妹先出去,自己留在屋子里,拿了张小凳子坐在她面前,手臂上的伤口又冒出了丝丝血珠,他没想到她用那么大的力气来咬,一开始想着任由她发泄忍忍就过去了,后来见她一副不将他手臂咬下一块肉的模样才不得不捏着她下巴让她松口。 “已经很久没人让我见血了。”眼下他盯着她,眉毛沉沉压着眼尾,黢黑的眼珠闪着凶狠之意:“你说,该怎么处理?” 邬锦的眼里何尝不是怒气冲天,当着他的面咬牙狠声道:“那晚我应该直接咬断你的阴茎!” 她说的直白露骨,杨侜作为男人也不由得一愣,下体那坨没骨头的肉居然被她气得隐隐抽动,一瞬间,他真是恨不得再把那活塞进她嘴里堵住不让她说话,那与情欲无关,他就纯粹是想再肆无忌惮地欺负她一次。 但不行,冲动是魔鬼,他需要冷静一下,与她说不通。 “你需要冷静一下。”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了却又停顿脚步,话在嘴边绕了几圈才说出口,“是肯尼想绑你,大刘救了你。” 邬锦不信:“放屁,我看到他一起绑的我,在酒店里他还想跟人轮奸我。” “……我管你信不信。”杨侜闷着一口气骂骂咧咧出去,彻底消失在门的拐角处,他站在过道上颓然搓了把脸,又大步到另一间屋子,面色铁青把大刘叫进去,让大刘自己把来龙去脉解释给邬锦听。 大刘应下了,一进去就冲着邬锦不好意思笑了两声,“那天真是对不起了。” 邬锦警惕地看着他。 大刘站在她几步远外,圆滑地笑:“绑架是肯尼的主意,我得听他的话,后面杨侜找我,让我放了你,我也得听杨侜的话,我真的是左右为难,思来想去,只能让蛇头把你送来这儿先待着,谁先找来你就是谁的。” 邬锦呵呵冷笑:“谁说我是他们的,我不是他们的!” “我就打个比方,别放在心上。”大刘完成任务便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一个邬锦,她刚才面包没吃几口,还是饿,右手和嘴巴都各自有伤,折磨得她难受。 正一筹莫展时,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是那个矮小的女人,手里拿着一盆香料饭和水,进来后坐在木板上用中文介绍自己是刘安灯,别人都叫她小刘,她中文比大刘差,说话中带着口音,但交流没问题。 “……我白天的时候还想给你弄点东西吃,没想到你自己跑了。”刘安登羁羁绊绊说起今早的事,自己觉得挺好笑的:“我后面自己跑去去找你,把附近的人都问了一遍都没找到,好在后面杨侜开车过来了,不然你要是失踪了可就难找了,这地方,多的是死不见尸的事。” 三人说辞相差不大,邬锦听着,想起刘安登给她解绑后探她鼻息,那样子好像也不像是绑匪的模样,更像是在担心她有无出事。 她渐渐反应过来这是一场误会,“这么说,你们真的不是在绑架我?”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说需要我接一个人,我已经把我哥教训一遍了,若是专干坏事,菩萨不会保佑他的。” “哦。”邬锦想到刚才自己下车时的谩骂,嗫嗫嚅嚅地低声道了个歉。 但道歉也只是限于刘安登,至于大刘和杨侜,依旧还是两个混蛋。 刘安登自己没受到什么伤害,表示没事,“没什么好道歉的,人回来就好,对了,侜哥说你手不方便,让我帮你洗个澡,你是先打算吃饭还是先洗澡?” 邬锦饿得没力气,选择了先吃饭,要洗澡时她不好意思,想自己洗,但小刘执意要帮她洗,半推半就中她出了那间屋子,要去往楼下。 她还是想自己洗,在争执中下了楼梯,最后小刘无奈,一边在前面带她走一边叮嘱她:“好好,你要洗就自己洗,不过要注意下手伤。” “好的。”邬锦觉得问题不大,她身上没见血的伤口,不怕水。 浴室在一楼,杨侜正坐在一楼进门的门槛上吸烟,眼睛和前面土地上的狗四目相对,见她们下来了收回目光吐了一口浓烟,在腾云缭绕的烟雾中,他的面庞冷峻,眼周淡青,下巴冒着短茬胡须。 “侜哥。”小刘领着邬锦,冲他问了句。 “去洗澡?”他客气回问。 “嗯。” 浴室在后面,需要跨过门槛,走过大厅。 门是正常大小,可平行走两个人,他一个人坐了一大半,看不出有稍微让一下的打算。 邬锦垂着眉,刻意落下了一步,走到他近前,他忽然不动声色伸出脚将她拦下,目光在她脸上身上绕了一圈,最后落在那被他断了的手腕。 神情丝毫无愧,甚至语气有些风凉道:“手断了就不要逞能。” 邬锦脚步一顿,低头又低声:“一个手也能洗。” 她直直跨过门槛,跟着前面的小刘往浴室走。 坐在原地的杨侜嘴角轻扯,心里冷笑居多,他带她回来这就是这里有女人能帮她洗澡,她倒好,不领情,一个出卖身体的还像个黄花闺女一样害羞,说出去怕是都要遭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