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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旁人是不学无人的纨绔子弟,那他就是大圣人�
    京城哪个公伯侯府不拿他当例子,耳提面命教育子侄�
    秦靳舟自然也不能倖免,想到这儿,他看孟纾丞的眼神越发不友好了�
    而他无聊的问题註定得不到孟纾丞的回答,只见孟纾丞忽而朝前方微微颔首,原来那两个仕子瞧见了他们,正朝他们拱手作礼�
    秦靳舟站直了,还了一礼,提醒道:「你们别走深了,山里不安全。�
    他们两人,一个清贵端方,一个桀骜慵懒,看起来并不像寻常人�
    「更何况,其中一位穿着飞鱼纹直身,怕就是传说中的锦衣卫了,另一位虽只着湖色纱罗直身,但观他气度,想必也在朝为官且官阶不低,你我日后会走科考之路,遇到这些人,总要谦虚一些。」走远之后,陈宁柏才松开压着梁实满见礼的手,解释道�
    梁实满理理衣襟:「没想到大哥也会说这些话。�
    陈宁柏只是不善言辞,性格木讷了一些,但他并不是傻,他无奈地说:「老师病入膏肓时仍费心找门路,将我们託付给他在书院做教谕的同年,就是希望我们继续读书参加科举走仕途,你若牴触,岂不是辜负了老师的一片苦心。�
    在陈宁柏看来,他们三个师兄弟,数满哥儿最有读书的天赋,偏他一门心思地想要经商�
    没有人不喜欢金银钱财,只是他和祎姐儿格外喜欢,记得幼时,有一回老师出远门,将他们暂时送到一个私塾里待了一个月�
    当时正值炎炎夏日,私塾里又闷又热,他们两个也不听先生讲课,合谋叫家里厨娘煮了两大缸绿豆汤,抬到私塾门口叫卖,两文钱一碗,一天也能卖个三四百文钱�
    一整个月,两人半个字都没有学会,反而晒成了黑乎乎的小猴子,最后还因为分赃不均,打了起来,一个揪头髮,一个啃胳膊,互殴得各自鼻青脸肿,谁知正巧老师那日回来,不仅没收了他们赚的钱,还狠狠地罚了他们跪佛堂�
    他偷偷给他们送吃食时,让他们去找老师认个错,再做下保证,求得老师原谅放他们出来�
    结果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拒绝,还嚷嚷着下次要做个更大买卖,赚更多的钱�
    那时他们不过五岁大�
    后来又闹出了不少故事,梁实满是直到老师去世后,才听话安分地待在书院里,不过许是仍有些愤懑不平,时不时就要闹变扭�
    陈宁柏受他一声大哥,自然要替老师好好教导他:「你便是日后想要为商,身上有了功名,行事也会方便许多。�
    梁实满哼哼一声,显然是听进去了,解了系在腰间扇袋,拿出摺扇,扇了扇风:「这天真是热。�
    「我们离家时还是冬日,现在已是盛夏。」陈宁柏看着满山葱郁说道�
    梁实满看了看四周,没见到同窗:「他们跑那儿去了?�
    「可能去了别的山头,我们别走远了,过会儿就回去。」陈宁柏看他这模样,心中警铃大作,他把那个锦衣卫大人的话记在心里,心想这座山肯定有什么问题,那人才会提醒他们�
    「知道了。」外面晒,梁实满也不高兴走远了,他瞧见前方有棵枣树,撩了衣摆,就跑过去�
    这棵枣树不过成年男子高,枝干上挂满半截小拇指大小,青涩的枣子,陈宁柏说:「这个季节枣还未熟透,下个月就甜了。�
    梁实满不信邪,摘了一颗,先掏出手帕擦了擦,再丢进嘴里:「挺甜的啊!�
    说着他又动手,飞快地撸下一枝丫的青枣,对陈宁柏说:「你也摘个尝尝。�
    枣树前面有片延伸出去的断崖,遮下了一片阴凉地,他捧着青枣,走过去,靠着山体,低头专注地擦枣,直到听到陈宁柏深吸凉气的声音,才哈哈大笑着抬头�
    陈宁柏酸红了脸,抿着唇含着嚼碎了的青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能瞪眼看着梁实满�
    梁实满漂亮俊俏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乐不可支,一边支起手臂往后撑,一边指着他嘲笑:「你怎么还相……�
    他话未说完,他身后的那块山石突然开始震抖着往后移动,梁实满没有防备,勐地往后栽去,他的惊叫声随着那块山石的合起消失不见�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陈宁柏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满哥儿!满哥儿!梁实满!�
    陈宁柏脸庞瞬间褪色,他慌张地伸手摩挲山墙,触碰到一块有些松动的山石,捏起拳头用力敲打,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墙内也没有传来回音�
    陈宁柏双手撑墙,汗珠大颗大颗地从额头滑落,心脏突突直跳,忽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冷静下来,倏地转头往回跑�
    那边孟纾丞招来景硕,低声吩咐:「刚才走过两个书生,你找人去打听他们从……�
    景硕抱拳领命:「是。�
    「他们有什么问题?」秦靳舟握住悬在腰侧的绣春刀�
    孟纾丞否认:「是我的一些私事。�
    秦靳舟看了他两眼:「孟阁老还有私事?�
    孟纾丞微微一笑:「有啊。�
    景硕走到一旁指了个护卫去找孟纾丞说的那两个人,自己则是继续和锦衣卫翻找山头,走了一会儿,却见方才指派出去的人,带着个穿着襕衫的仕子朝他这个方向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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