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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满是成双入对的情侣。

    比起宣传图册上的画面,私密环境中的他们更真实,也更大胆。

    拥抱、亲吻,甚至忘情的抚慰,都不止一两双人。

    贺昀皱眉收回视线。

    窥探隐私不是他的爱好,旁人的亲密举动也提不起他的兴致,除非——

    看到萧沉,他抿唇又端起水杯,咳了一声,转而说:“你总记得我喜欢星星,那你呢?”

    萧沉和他对视。

    贺昀放下水杯,对这个话题真的产生好奇:“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萧沉说:“没有。”

    贺昀一怔,追问一句:“宇宙这么大,人事物,难道没有一种让你感兴趣?”

    萧沉看着他的眼睛。

    容貌不同,性格也不尽相似,却有最根本的共通点。

    曾几何时,梁潜也总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柏克伦?”

    贺昀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本能的,他不喜欢萧沉刚才的眼神,“你在想什么?”

    萧沉放下手里的餐具,只说:“走吧。”

    贺昀不由坐正。

    不够宽大的方桌本意是让情侣之间的距离更加紧密,却让他轻易看清柏克伦脸上的一切变化。

    那个让他不快的眼神在脑海里深深刻着痕迹,萧沉此时的避而不答也让他心底骤然涌起怒火。

    “为什么要走?”

    他倾身往前,猛地攥住萧沉仍在桌面的右臂,冷声说,“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看着我,心里在想什么?”

    萧沉淡声说:“你不需要知道。”

    贺昀手里的玻璃杯“砰”声炸裂。

    胸膛内燃起的怒气狂卷如浪,他盯着萧沉水波不惊的双眼,忽然轻笑一声,低声重复:“我不需要知道?”

    他早该明白,柏克伦总是有这样的能力,让他在最高兴的时候随时跌落谷底。

    “贺昀,松手。”

    贺昀目光往下,看到掌下的手腕。

    松手?

    放在从前,柏克伦根本不会说出这两个字,只做不说,才是柏克伦的作风。

    因为受伤,所以无能为力?

    还是这段时间的进步,足以覆盖他和柏克伦之间的差距。

    贺昀看回萧沉的眼睛。

    从这双眼底,他看不出端倪,但掌心始终平静的手臂,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先回答我。”

    贺昀摇头,如炬锋利的目光直直望进萧沉眼里,“否则,你今天别想离开。”

    萧沉看他一眼,正要动作——

    贺昀率先起身,抢了一步到萧沉面前。

    他单手按住萧沉脖颈,缓缓抚上,捧起萧沉的侧脸,俯身逼近时看到萧沉眉间微拢一瞬,又盯着面前这双终于波动的眼睛:“你在想他吗?”

    他?

    萧沉还没开口。

    贺昀看着这双眼睛,气息微重。

    信息素早已稳定,他却感觉到有更浓的莫名暴动在体内肆意冲撞。

    也许受这股冲动影响。

    蓦地,他低头吻住萧沉的嘴唇,低声说:“但你和他,绝不会这么做。”

    第48章

    萧沉微蹙起眉。

    但贺昀已经稍稍拉开距离。

    “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贺昀盯着萧沉的眼睛,“也不要把我当成任何人。”

    他俯下的上身没有直起,握住萧沉手臂的力道也没有松开,他捧着萧沉的脸,指腹随着目光,在萧沉眼尾眉梢流连。

    看着仿佛被困在自己和椅背之间的alpha,心头涌起的狂潮终于逐渐平息,他轻声强调。

    “我是贺昀,柏克伦,你应该记住这一点。”

    萧沉深深看他,再说一次:“松手。”

    贺昀顿住一秒,随后依言照做。

    却在照做的下一刻,他又俯身下去,把之前浅尝辄止的亲吻由浅入深——

    良久,睁眼对上萧沉淡薄的眸光,他突然醒神,不由微僵一瞬,片刻,才结束这个本不该有的亲密举动,压下微重的呼吸,徐徐站起。

    冲动过后,理智回笼。

    扫过萧沉的嘴唇,贺昀蓦地移开视线,拿起萧沉面前的水杯一饮而尽。

    冰凉的温度滚进体内,对突如其来的燥意没有半点缓解。

    是信息素吗?

    七天里,柏克伦对他的标记不计其数,而alpha被alpha标记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他没见过任何相关数据,任谁也说不明白。

    但……

    贺昀抿唇。

    他很清楚,此时此刻,他的信息素十分稳定,没有丝毫异常的迹象,更不可能引发暴动,左右他的思想。

    刚才的所作所为,不受alpha野性本能的驱使,而是真切的,属于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

    只是,这样的欲望是否出于那七天发情期的惯性,还是他真的,对柏克伦……

    贺昀思绪纷乱,放下水杯,不愿再去深想。

    余光看见萧沉起身,他深吸一口气,转眼看过去。

    萧沉已经走向门口。

    贺昀看他的侧脸,皱起眉头。

    从这张脸上,无从得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他难道没有话要说吗?

    柏克伦一向自负独断,突然受制于人,即使没有恼怒,至少也该表现出一点气愤。可他全然没有在乎的意思。

    或者说,这是他的默认?